第226章 裕城战役,坦克坟场-《谋反后,被恋爱脑王爷宠上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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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伍洲豪的双眼瞬间充血,眼角崩裂。

    这就是裕城战场。

    这就是坦克兵的宿命。

    在这里,生命是以秒为单位计算的消耗品。

    战斗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。

    双方都没有撤退,也没有停止攻击。

    郭勋奇也是个狠人。他发现“盘古”坦克在近战中吃亏后,竟然下令所有坦克手锁死舱盖,不许后退一步,同时调集了所有的重炮,对混战区域进行无差别覆盖射击。

    “疯了!都疯了!”

    沐渊亭看着前线传回来的战报,手都在抖。

    “不管敌我,全部覆盖?”他难以置信,“他就不怕把自己的装甲师也炸光吗?”

    陈庆之面无表情地看着地图,眼底深处是一片死寂的寒冰。

    “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,比起人命,沐瑶更在乎输赢。”

    陈庆之缓缓说道,“既然他想换命,那我们就陪他换。”

    “命令步兵师,全部压上去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反坦克武器就用炸药包,没有炸药包就用燃烧瓶。哪怕是用牙咬,也要把那些铁王八给我留下来!”

    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,战场的惨烈程度再次升级。

    无数革命军战士,利用夜色和硝烟的掩护,像蚂蚁一样爬向那些钢铁巨兽。

    他们用身体堵机枪眼,用集束手榴弹炸履带。

    雨水停了又下,下了又停。

    地上的泥浆已经变成了暗红色,那是血浆混合着机油的颜色。

    每一寸土地,每一块弹片,都浸透了鲜血。

    到了第五天,双方的坦克数量都锐减了一半。

    原本密集的冲锋队形,变成了零星的单车决斗。

    很多坦克已经打光了炮弹,甚至烧干了燃油。于是,最荒诞的一幕发生了。

    坦克手们爬出坦克,拿着扳手、撬棍,甚至是石头,在两辆钢铁巨兽的残骸之间,展开了最原始的肉搏。

    伍洲豪坐在一辆被打废了的“盘古”坦克履带上,手里拿着半截香烟,手抖得怎么也点不着火。

    他的坦克早在昨天就报废了。全车组四个人,只活下来他一个。

    他现在是步兵。

    或者说,是这片钢铁废墟里的孤魂野鬼。

    “团长……”

    一个小战士踉踉跄跄地走过来,递给他一个水壶。那是警卫员小刘,但他的一只胳膊已经没了,袖管空荡荡地随风飘荡。

    “喝点吧,是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。”小刘咧嘴笑了笑,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。

    伍洲豪接过水壶,仰头灌了一口。

    水里有股铁锈味。

    “咱们……还剩多少人?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小刘摇摇头,看着远处还在冒烟的战场,“大概……没多少了吧。”

    伍洲豪沉默了。

    他抬起头,看向天空。

    那里的“海燕”已经看不到了。三百架飞机,早在第一天就拼光了。

    现在天上飞的,又是那些黑色的“开拓者”。

    但它们也不敢低空俯冲了。因为地面上到处都是燃烧的残骸,浓烟遮蔽了一切视野。

    “还得打多久?”小刘轻声问道。

    伍洲豪把烟蒂扔进泥水里,捡起旁边的一支步枪,拉动枪栓。

    “打到死为止。”

    战争进行到第十天,已经不再是战术的博弈,而是意志的凌迟。

    裕城平原上,一场罕见的暴雨不期而至。

    这对于重达六十吨的“盘古”坦克来说,是毁灭性的灾难。

    原本坚硬的土地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沼泽。那些不可一世的钢铁巨兽,一旦停下来,就会缓缓下陷,直到泥浆没过负重轮,甚至淹没底盘。

    郭勋奇引以为傲的机动性,彻底归零。

    “推!给我推!!”

    一名共和国军官站在没过膝盖的泥水里,挥舞着手枪,歇斯底里地指挥着一群士兵试图把一辆陷入泥潭的坦克推出来。

    “长官,推不动啊!履带打滑了!”

    士兵们哭喊着,每个人都变成了泥猴子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传来。

    几发迫击炮弹精准地落在人群中。

    泥水、血水、断肢,瞬间炸开。

    那名军官被气浪掀翻,还没等他爬起来,几个灰绿色的身影就从雨幕中冲了出来。

    那是革命军的“猎杀小组”。

    他们没有重武器,每个人手里只拿着燃烧瓶和自制的反坦克雷。

    “烧死它!”

    一个战士怒吼着,将手中的燃烧瓶狠狠地砸在那辆无法动弹的坦克的引擎盖上。

    玻璃碎裂,火焰腾起。

    虽然大雨如注,但这特制的凝固汽油一旦烧起来,水根本浇不灭。

    火焰顺着缝隙流进引擎舱,引燃了油路。

    那辆价值连城的“盘古”坦克,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。里面的乘员惨叫着打开舱盖想要逃出来,却被早已埋伏好的机枪手一一扫倒。

    这样的场景,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上演。

    沐瑶的工业结晶,在这个泥泞的地狱里,输给了最原始的自然力量,也输给了革命军那种不要命的韧性。

    郭勋奇在指挥部里,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空军呢?!为什么不轰炸?!”

    “报告司令,雨太大了,无法起飞……”

    “后勤呢?!燃油呢?!炮弹呢?!”

    “报告司令,补给线被切断了……运输车队全陷在泥里了……”

    郭勋奇颓然地坐在椅子上,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幕,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。

    他手里还有八百辆坦克。

    但这八百辆坦克,现在就是八百个不能动的钢铁碉堡。

    而对面的陈庆之,虽然坦克拼光了,但他的人还在。

    那些像野草一样,割了一茬又长一茬,怎么杀也杀不完的泥腿子。

    他们正从四面八方,像潮水一样涌来。

    “陈庆之……”郭勋奇咬着牙,念着这个名字,“你够狠。”

    与此同时,革命军前线。

    伍洲豪正带着一支突击队,在齐腰深的泥水里艰难跋涉。

    他们已经断粮两天了。

    每个人都饿得头晕眼花,全靠喝雨水充饥。

    “团长,你看。”

    小刘指着前方。

    雨幕中,隐约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黑影。

    那是一座由数十辆被击毁的坦克堆积而成的“尸山”。有“燎原”的,也有“盘古”的。它们交叠在一起,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姿势,像是一座钢铁铸就的坟墓。

    而在那座“尸山”的顶端,插着一面残破不堪的红旗。

    那是307高地。

    整个裕城战场的制高点。

    谁占领了那里,谁就能架起火炮,控制整个战场。

    “上面有人。”伍洲豪眯起眼睛。

    尸山上,几个人影正在晃动。看装束,是共和国的残兵。他们依托着坦克残骸,架起了两挺重机枪,封锁了上山的唯一道路。

    “必须拿下来。”伍洲豪吐出一口浊气,“拿下它,这场仗就赢了一半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咱们没炮了。”小刘摸了摸空荡荡的弹药袋。

    “那就用刀。”

    伍洲豪拔出腰间的刺刀,那是他身上最后一件干净的武器。

    “弟兄们,这是最后一哆嗦了。”

    他回头看着身后那几十个面黄肌瘦、浑身是伤的战士。

    “赢了,咱们回家吃肉。输了,就埋在这铁堆里,也不算寂寞。”

    没有人说话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默默地拔出了刺刀,或者捡起了工兵铲。

    眼神里,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令人胆寒的麻木和决绝。

    “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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