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那是一场由愤怒与狂热主导的,自我清洗的血腥盛宴。 七十万大军倒戈相向,那座象征着孔刘二人最后权柄的中军大帐,在人潮的冲击下,连一息都未能撑过,便被撕成了碎片。 孔云辉与刘相志,这两个曾窃据共和国高位,妄图与日月争辉的国贼,被他们亲手武装起来的士兵,从锦绣软帐中拖拽而出。 他们身上的华服被撕烂,头上的冠冕被踩碎。曾经发号施令的嘴,此刻只能发出野兽般凄惨的哀嚎。 郭勋奇双目赤红,状若疯虎,他冲在最前,亲手揪住孔云辉的头发,将他那张养尊处优的脸,死死按在混着血污的泥土里。 “叛国之贼!还我袍泽命来!” 他一拳一拳,砸得孔云辉满口是血,再也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。 整个过程,沐瑶只是静静地看着,眼神无波无澜。 直到那片狂潮渐渐平息,郭勋奇提着两个只剩半口气的血人,跪行至沐瑶身前,重重叩首。 “总统阁下!叛贼孔云辉、刘相志,已尽数擒获!请您发落!” 沐瑶的目光,这才从远方收回,淡淡地落在那两个奄奄一息的“罪人”身上。 她没有走近,只是用那清冷得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声音,宣读着他们的结局。 “孔云辉,刘相志,以叛国罪、战争罪、反人类罪,即刻押回海州,于明日午时,在中央广场,公开处决。” 她甚至没有审判,因为她,便是审判。 “至于你,”沐瑶的目光转向郭勋奇,“戴罪之身,当以战功相抵。命你即刻整编这七十万降军,三日之内,我要看到一支能战之师。” “末将……领命!”郭勋奇声音嘶哑,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狂热,重重叩首。 沐瑶不再看他,转身,向着那洞开的海州城门,缓缓行去。 庞万里早已率领五十万将士,在城门内列出一条宽阔的通道,恭迎着他们的神明归来。 当沐瑶的军靴踏上海州城坚硬的石板路时,她身后,是庞万里和他五十万铁甲森然的嫡系。 再之后,是郭勋奇和他那七十万沉默而敬畏的降军。 一人归来,百万大军相随。 海州城内的街道两侧,早已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。 他们扶老携幼,从门缝里,从窗户后,用一种混杂着恐惧、好奇与崇拜的目光,偷窥着这位传说中的女总统。 他们看到了那列阵于主街之上,宛如钢铁巨兽般的飞行器。那狰狞的轮廓,那巨大的螺旋桨,无声地诉说着一种超越时代的力量,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,都从心底感到战栗。 他们看到了那支跟随着总统归来的,百万大军。那无边无际的军阵,那沉默肃杀的气息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 最后,他们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,那个女人。 她身着一袭笔挺的黑色戎装,身姿瘦弱,却仿佛蕴含着撑起天地的力量。她的面容,比画卷上的仙神还要精致,却又冷得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。 她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女人。 她就是那个言语之间,倾覆百万军的女人。 她就是炎黄共和国的缔造者,活着的,神。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冲动,让无数百姓想要跪倒在地,顶礼膜拜。 然而,他们却惊恐地发现,自己不能跪。 一支支冰冷的步枪,早已封锁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。共和国的士兵们面无表情,用行动执行着来自最高统帅的,那道古怪的命令。 ——总统有令,共和国之民,上不跪天地,下不跪君王,更不跪总统。 见官不跪,见君不跪。 这道在共和国成立之初便颁布的法令,在这一刻,以一种最强势,最不容置疑的方式,烙印在了海州每一个百姓的心中。 他们只能站着,用最谦卑的姿态,用最敬畏的目光,注视着他们的神,从他们面前走过。 沐瑶行至中央广场。 她没有进入早已为她备好的总督府,而是停在了那架最大的,名为“开拓者”的运输机前。 她缓缓转身,面向广场上,以及街道尽头,那数以百万计的军民。 扩音器的嗡鸣声再次响起。 整个海州城,在这一刻,陷入了绝对的死寂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等待着,聆听神谕。 沐瑶的目光,缓缓扫过下方那一张张或敬畏,或狂热,或迷茫的脸。 她的声音,通过扩音器,化作滚滚天雷,响彻在海州的每一个角落。 “我的士兵们,我的人民们。” “我,回来了。” 简单的两句话,却仿佛带着万钧之力,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。 广场之上,死寂无声。 沐瑶站在那架巨大的钢铁怪鸟之前,她的身影在庞然大物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纤细,却又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。 “我知道,”她的声音再次响起,平淡,却又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怨,也知道你们的恨。” “你们在恨我,恨我抽调了国内所有的精锐,将共和国的财富与你们子弟的性命,尽数投入到一场远在万里之外,看似毫无意义的战争。” “你们在怨我,怨我离国数年,致使内政不稳,国贼当道,让北方的叛军趁虚而入,蹂躏你们的家园,屠戮你们的亲人。” 她没有辩解,没有推诿,而是将所有最尖锐的指控,最沉重的罪名,主动揽到了自己身上。 “你们说的,都对。” “远征海外,是我一意孤行。内战爆发,是我治下不严。” “这一切的责任,皆在我一人。” 此言一出,满城皆惊。 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,都从未想过,这位如神明般归来的女总统,开口的第一件事,竟是认罪。 这片土地上,千百年来,高高在上的统治者,只会用“天命”与“过失”来粉饰自己的失败,何曾有人,敢当着百万军民的面,承认自己的“罪”?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,沐瑶的话锋,陡然一转,变得凌厉如刀! “但是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