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天胡草原,风如刀割。 枯黄的草海无边无际,一直延伸到与铅灰色天空相接的地平线。这里没有山川作为屏障,视线之内,一览无余。 陈庆之率领的三十万大军,如同一股灰色的潮水,涌入这片苍茫的天地。 他们抵达的第三天,便与共和国第七集团军,狭路相逢。 庞万里的二十万大军,在一条名为“月牙河”的浅滩南岸,筑起了壁垒森严的防线。 铁丝网、壕沟、机枪碉堡,层层叠叠,构筑出一片标准的共和国式防御阵地,透着一股冰冷而高效的杀戮气息。 “总司令,是硬骨头。”弗拉保尔举着望远镜,眉头紧锁,“庞万里是沐瑶的心腹,打仗以稳健著称,他这阵地,无懈可击。” 陈庆之没有说话,他同样举着望远镜,静静地观察着对岸。 庞万里……那个曾经在镇北王府,对他恭恭敬敬的憨厚汉子。如今,已是共和国手握二十万精锐的国防部长,第七集团军的总司令。 “传我命令。”陈庆之放下望远镜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“‘风骑团’,出击。” “是!” 片刻之后,一万名特殊的骑兵,从革命军的本阵中分离而出。 他们没有披甲,只穿着轻便的皮袄。马鞍的一侧挂着新式的连发步枪,另一侧则是鼓鼓囊囊的弹药袋。更有甚者,马背上还驮着拆解开的轻机枪零件。 他们不是冲锋陷阵的重骑兵,他们是草原上的幽灵。 “让他们看看,草原上,该怎么打仗。”陈庆之淡淡地说道。 “呜——”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。 一万名“风骑团”战士没有像传统骑兵那样结成密集的冲锋阵型,而是以松散的姿态,如同撒开的一张大网,向着月牙河对岸的共和国阵地高速掠去。 庞万里的指挥部内,一名参谋立刻报告:“报告总司令,敌军骑兵出动,约一万人,正在向我方阵地接近!” 庞万里站在巨大的沙盘前,闻言只是眉头一皱,冷哼一声:“骑兵?这个时代还妄想用骑兵冲击机枪阵地?传我命令,前沿阵地自由射击,给他们一个教训!” “是!” 随着命令下达,月牙河南岸的阵地上,数十挺重机枪发出了死神般的咆哮。 哒哒哒哒哒——! 密集的火线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,泼向冲来的革命军骑兵。 然而,接下来发生的一幕,让所有共和国士兵都愣住了。 那些骑兵在进入机枪射程的边缘时,竟齐齐勒马,一个漂亮的转向,沿着河岸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,与阵地始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。 紧接着,他们动了。 马背上的革命军战士,如同与战马融为一体的半人马,他们在高速奔驰中举起了手中的步枪。没有瞄准,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。 砰!砰!砰砰! 清脆的枪声,在草原上连成一片。 庞万里阵地前沿的机枪手,正准备享受屠杀的快感,却突然感觉胸口一麻,低头看去,一个血洞正在汩汩冒血。他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。 一个又一个机枪手,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,被精准地狙杀。 “风骑团”的战术简单粗暴到了极致——骑射。 他们利用战马的高机动性,在敌方有效射程之外游弋,用步枪精准地点杀敌方的火力点和指挥官。 打完一轮,便立刻策马远去,绝不恋战。等装填好弹药,又从另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,再次发起攻击。 一时间,整个月牙河南岸,枪声大作。但诡异的是,只有革命军的子弹在收割生命,共和国的机枪火网,却连对方的一根马毛都摸不到。 “混账!”庞万里在指挥部内气得一拳砸在沙盘上,震得上面的模型一阵乱晃,“他们这是什么打法?!” “总司令,我们的机枪手伤亡惨重!对方太灵活了,根本抓不住!”参谋官焦急地报告。 “让炮兵给我轰!把他们轰成碎片!”庞万里双目赤红,状若疯狂。 然而,当炮兵阵地刚刚开始测距,准备开火时,又是几轮精准的远程射击,将炮兵观察员和几名炮长直接送去了西天。 一整天,庞万里的二十万大军,就像一头被无数蚊子叮咬的巨象,有力无处使,空有一身蛮力,却被骚扰得狼狈不堪,伤亡数字在不断攀升。 傍晚,当“风骑团”如同潮水般退去时,月牙河南岸的阵地上,已经留下了近千具共和国士兵的尸体。 而他们,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能抓住。 指挥部内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 “总司令,我们必须改变战术!这样下去,我们会被他们活活耗死!”一名师长忍不住开口。 “闭嘴!”庞万里猛地回头,恶狠狠地瞪着他,“你是总司令还是我是总司令?给我守住阵地!明天他们再来,就给我用炮火覆盖!我就不信,他们是铁打的!” 他表现得像一个刚愎自用、被新战术打蒙了的莽夫。 而在数十里之外,革命军的临时营地里。 弗拉保尔兴奋地冲进陈庆之的营帐:“总司令!大捷!我们只伤亡了不到一百人,就干掉了对方近千人!‘风骑团’太厉害了!这打法,简直是为草原量身定做的!” 第(1/3)页